八日便能到货,离他们发第一船起,两次发货时间间隔不长,买卖红火是一回事,这对他们商户和炭司都是有益的,但喜春也怕这时间太近,炭司在装船时,那船上的货物质量更参差不齐。
&esp;&esp;上一船运来的货物中便有不少掺杂了不好烧的石炭块儿,当然这也是免不得的,喜春也能理解,毕竟从开凿到挖掘,深埋在地下的石炭能采上来已是炭司耗费了无数,请了无数能工巧匠才成的,炭司和石炭场人手有限,能掺杂少量杂质已是难得。
&esp;&esp;若是他们要得急,石炭场免不得忙手忙脚的,做事便不如如今细致,那杂质太多,运来商户也要承担其中的损失,其则便是太多杂质掺杂也会影响买卖,叫人觉得烧这个费劲儿,还不如用木炭柴火的。
&esp;&esp;挣钱才能体现价值、能力,喜春想证明自己不差,却也不想做这等坏了水源的买卖。
&esp;&esp;长久的营生才是良性买卖。
&esp;&esp;何夫人也不是那等会自掘坟墓的人,一身的意气风发化作遗憾,“炭司怎的就不多开两个石炭场呢!”
&esp;&esp;那副模样,已经恨不得亲自去炭司帮着开发两个新石炭场,把慢慢石炭给运过来了。
&esp;&esp;何夫人只得退后一步:“既然如此,那这回夫人叫我多定一些石炭吧,何家如今三个铺子,那两个眼见着就要开张了,要是不多备些,过几日另外几家一定,瞧着可是要全定光了。”何夫人亲自给喜春斟了一杯熟水,声音柔和:“夫人,咱们两家可是一开始就合作的人家,这交情可不是其他人家能比的,你说是吧?”
&esp;&esp;喜春点头:“是。”
&esp;&esp;何夫人见识不浅,有勇有谋,喜春与何夫人之间相处也十分契合,如今定下的另外几家喜春也与各东家见过面,商议过正事,但都是公事公办,点到即止,另一方面来说,也是这几家的东家都是男子,喜春到底是要避嫌。
&esp;&esp;就如何夫人说的,周何两家是头一个合作的,交情肯定要深上一些,更多的则是何夫人本人。为了这份深一些的交情,喜春哪有不应的。
&esp;&esp;喜春近日也是听说过何王周三家的事,问起了何家在府城的安排:“各家近日都在传何家要退出府城的炭火买卖,由周家顶替上来,如今石炭买卖虽说占了不小的位置,但受数目、距离的影响,还不足以跟这些炭火买卖分庭抗衡,木炭柴火仍旧有着不小的场子,你们何家莫非要放弃这个大头买卖?”
&esp;&esp;何夫人辟谣:“那哪能啊,挣银子多难啊,有银子挣的时候哪敢放了到手的营生的。我跟我当家的都相信以后石炭买卖定是会压着木炭柴火买卖的,但只要这炭火买卖一日在,我们何家的木炭柴火就不会缺的。”
&esp;&esp;她笑了笑:“周家要是有这个本事压过我们何家去,我也乐见其成,只看他家有没有这个本事的了。”
&esp;&esp;何夫人一把年纪了,也只比喜春生母陈氏年轻几岁的样子,也是向来不爱在背后说人是非的,这也是跟喜春往来熟络了,才忍不住跟她说起了关于这周家的家事来。
&esp;&esp;“说来前两日你走得早,许是不知那位周夫人早前满后院子的打听你,好几位夫人都被她问过,想找你的,结果”
&esp;&esp;结果后面的大家不用言明也知道了。
&esp;&esp;喜春提前离场,周家这位夫人自然是见不到人了,但哪怕她早前做足准备也不至于如此,要见人,不是该提前先认认人吗?
&esp;&esp;连人都认不得还想面见本人,这周夫人还以为周家与他们这些商户家境一般,在知府上排不上号,只能同坐末席,也不想想要是周家没丁点身份背景,能安稳在秦州府这么多年?
&esp;&esp;“可惜了,这早前的周夫人倒是一位深明大义,颇有见解的女子,早前那周家与我们何家一般都是从庄户人家挣上家业,才在府城里有一席之地的,可惜这男人自古多情负心,嫌周夫人年老色衰,迎了个年轻妖娆,会阿谀奉承男人的进门儿。”
&esp;&esp;作为这府城里少有的女当家,没几个背后没有故事的,何夫人走上如今这一条路,成为府城人尽皆知的何夫人,最初就是受了周家原配夫人的影响。
&esp;&esp;因为年老色衰,因为没有助力,等男人发达后只能寄望于他的良心。
&esp;&esp;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本就是在赌,但她们又不是开赌坊的,又没学会抽老千,又怎么会赢??轻吻喵喵独家整理
&esp;&esp;“我平日里也是这样教小雅的,想叫她学会自立自强,男子能做的,咱们虽比不得,但总是学会一技之长,往后也不必担心挣不了银子,不能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