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愣了下,摸了摸苏望笙的脸,的确是烫,不过也正常,这酒烈,她又醉了,自然身体会发烫。
姜灯轻手轻脚在布包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一把折扇,上头用朱砂描了符文,乃是一件收鬼的容器。
不过里头的鬼已经被超度了,如今就是一把普通的折扇。
姜灯扇了扇,觉得还怪好用的,便坐在苏望笙旁边,一下又一下为她扇着风。
许是觉得凉快了,苏望笙嘟囔一声,挪了挪身子,在姜灯尚未反应过来时,怀中便多了个人。
姜灯愣了下,手中的折扇都险些吓掉,她无奈地叹口气,将人搂在怀里,继续为她扇风。
日光正好,透过树缝洒了一地金黄的斑点,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林子里拉长声音叫唤着,听得人昏昏欲睡。
姜灯扇风的手渐渐停下了,眼皮不由自主耷拉下来,就在她快要睡着时,眼前突然亮了一下,似乎有谁碰到了车帘。
“谁?”
她猛然睁开眼看去,手中折扇一收,似乎下一刻就要冲着来人刺过去。
“是我啊,点烛。”细细的嗓音响起。
姜灯这才发觉一个小人从车窗的缝隙挤了进来,它扒着木框费力一跃,然后歪歪扭扭地站在了木窗上。好不容易站稳后,她还学着人的模样长舒了一口气。
姜灯被它的样子逗笑了:“你来做什么?”
小纸人仰头看过来,一板一眼道:“过来催你,哼,都到山脚了,怎么还不把人带上来?”
它小小的眉毛一挤,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故意压着嗓子道:“点烛,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姜灯心虚地看了眼脚边的酒坛子,不动声色伸了下腿挡住,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没有,你少诬陷我。”
姜灯仗着纸人没有嗅觉,闻不到酒味,胡扯道:“你没长眼睛吗?这不是阿笙睡了吗?她这几日舟车劳顿,好不容易睡着,我难道忍心把她吵醒?”
“换做是你,你忍心?”
小纸人圆圆的眼珠子一转,似乎是在打量苏望笙,片刻后它细声道:“不忍心。”
姜灯笑了:“是吧,所以你回去和师尊说一声,放心,我天黑前肯定到。”
“好的。”
小纸人同意了,转过身,纵身一跃,顺着缝隙离开马车。
姜灯松了口气,先前的睡意也没了,索性把折扇打开,继续扇风。
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怀里的人总算是醒了,她下意识蹭了下,在姜灯脸色泛红时抬起头,喃喃地问道:“到了吗?”
姜灯尴尬地咳嗽了声:“还没,我在山脚下散散酒味。”
苏望笙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靠在她怀里,脸上顿时泛起红晕,一下坐直身体,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是低声道:“多、多谢。”
姜灯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们这就上山吧。”
她把脚边的酒倒进自己的酒葫芦,塞好塞子,而后离开车厢,继续赶车。
苏望笙也出去,坐到她旁边。
清源的山不高,山道平缓,两侧种满枫树,宽大的叶子在风中微微摇晃,像是一个迟暮老人手中摇着的扇子。
守烛门就在这座无名小山的山腰上,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宅子,白墙乌瓦,周边全是树,唯有门前留了条青石板铺成的小道。
马车不好过,姜灯便将马车停在一处稻草铺的小棚子里,而后带着苏望笙往守烛门走去。
姜灯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可能是有点阴森了,但是你别怕,绝对不会有邪祟敢来的。”
讲真,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这么阴森的环境,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怕是吓得不行了,可苏望笙只是莞尔一笑:“毕竟阿灯这么厉害,它们怎么敢来呢。”
姜灯不好意思地笑笑:“主要是我师尊厉害。”
两人言语间,已到了门前,大门漆黑,用朱砂在左右各画了一个凶神恶煞的鬼,看着极为可怕。
这哪儿像是个名门正派的住所啊?
但苏望笙却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好似姜灯就应该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苏望笙因自己的感觉感到疑惑,皱了皱眉,姜灯却以为她是害怕,连连解释道:“这是我师尊搞得,说是什么‘恶鬼守门,邪祟莫惊’,总之不是什么邪门歪道。你可以理解为,他们俩长得丑,吓得那些邪祟都不敢来了!”
苏望笙被她的说法逗笑了,无奈道:“你这么说,你师尊知道吗?”
姜灯俏皮地笑笑:“不知道,所以你千万别和他说哦。”
她冲苏望笙眨了下眼睛。
苏望笙眉眼一弯。
姜灯见她似乎缓过来了,放下心来,伸手敲了敲门。
“我回来了!”
没有听见脚步声,可很快门就开了,像是被风吹开的一样,门内空无一人。
苏望笙被吓了一跳。
院中选屋
“师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