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大长公主意味深长对两人说道,“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倩儿,你虽然请了旨意,但是夫妻和顺,光靠这些是不够的。”
“孙女谨记。”钟倩儿朝大长公主叩首后,两人退下。
马球场里许多手痒的,又在打着玩乐。大长公主拉着江若汐的手,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事,最后将自己年轻时的一件骑马装送给她,
“虽然旧了些,可这是你祖父送给我的,之后没再骑马,但这件衣服,仍是我最喜爱的。”
“祖母所赐之物,孙媳定然好好收着。”
午后歇晌起来,林晴舒和钟珞儿拉着江若汐爬山,
“听说山上的惠安寺求签准极了,今日正好是住持解签,咱们去求一签。”
午后炽热的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几人拾阶而上,
“大嫂,你听说了吗?昨晚徐国公连夜从京城赶来,在大长公主殿门前等了半夜,今晨才得以求见,想替女婿求情来着。”脚步缓缓前移,林晴舒徐徐道来。
江若汐看着脚底踩住的点点光影,淡声道,“没求成?”
“大嫂如何知道?”
“猜的。”江若汐叹气,徐国公和孔侍郎被人利用殃及罢了,着实可怜。
这一次的确是江若汐猜的,也许是这一世她改变了许多,例如整理了父亲书稿,组装筒车挣了银钱,一起开了茶楼,交了中馈,来了行宫……
所以很多事情都跟着不一样了。
刘玉的结局,秦昂与她们的针锋相对,弟弟妹妹遭了难,钟倩儿忽然的示好,孔兆才被利用,还有她和眼前两人关系愈加亲密……
变了许多。
林晴舒接着道,“听说最后徐国公弃了孔兆才这个女婿,具体如何,现在还不知晓。”
总是让人唏嘘的。
山风拂面,越往山上走,树叶与泥土的芬芳越清冽,让人心旷神怡,仿佛能洗净尘世的烦恼与疲惫。
“大嫂,你去过惠安寺吗?”林晴舒问江若汐。
江若汐摇头,“没有去过。”两世以来,她甚至是第一次来行宫,成婚后第一次出京城。
“四嫂你想求什么?”钟珞儿脚程最快,她恨不得立即到惠安寺。
林晴舒沉吟,“我最近没什么可问的,唯一求的,可能是咱们开的茶楼绣坊能不能越开越好。”
“你呢?”林晴舒反问。
“她呀,不问都知道是求婚姻。”江若汐扑哧笑出声,又在与她逗趣。
“大嫂,你又笑话我。”钟珞儿又羞又恼,往上跑了几步。
林晴舒也跟着噗嗤笑了,转头问江若汐,“大嫂,你呢?相问什么?”
两人提议时,江若汐只是觉得无聊得紧,出来散散步,如果真要求签问卜,不若就问问她能否顺利与钟行简和离。
“这些事说出来就不灵了,在心里默默和菩萨说便好了。”
钟珞儿听到这话,小嘴一撅,不依不饶道,“大嫂,你刚才都把我想求的说出来了,现在又不说自己的。”
“不行,你也要说出来。”
江若汐不依,三人打打闹闹走到惠安寺门前。
许是皇家避暑原因,今日这里没什么人。
钟珞儿问小僧,“今日还是住持解签吗?”
“是的,施主。”
三人迈进大殿,佛像巍峨,身披金辉立于须弥座上,面容慈悲而庄严,超凡宁静得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以无尽的慈悲包容着每一个虔诚的灵魂,于暮霭中更显神圣。
衣纹流畅,随风轻扬,远古的梵音在耳边回响,江若汐无端感觉心口闷疼,似是有巨大的不知名的东西压在胸口,沉甸甸得,难以呼吸。
跪在那里,她身形微晃。
林晴舒扶住她的左肩,“大嫂,你怎么了?”
江若汐摆手,唇色已然微微泛白,“无碍,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而已。咱们求签吧。”
三人求了签出来大殿,那样的不适感瞬间缓解。
“大嫂,你好点了吗?”林晴舒凑过来扶住她的胳膊。
江若汐勾起笑,“我没事了。”
林晴舒仔细辨别,她嘴唇点着淡淡的樱色,眉目盈盈,看不出异样。
钟珞儿迫不及待,当仁不让地第一个求住持解签,俩人都让着她。
住持看签后,只道了句,“心想事成。”
悬着的一块大石头嚯得落下,钟珞儿连说了五六个“谢谢住持”,才挪开地方。
住持也是个好相与的,合掌道,“施主客气,这些都是施主的造化。”
林晴舒第二个。住持道了句“贵人相助。”
她自然而然想到江若汐,知道只要有江若汐在,茶楼绣坊肯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