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安就发觉他的声音格外地响,再往下方四处一看,似乎围在台边的许多人都能听见。心下不由得猜测这台子的设计不普通,可能有扩音的功效,击鼓才能让宫里听得见。
很快,五名举子依次上台,跪地行礼,并自报姓名。
姬安目光扫过五人的脸——果然都是年轻人,看着像是二十出头,才如此血气方刚。
姬安没叫起,先问:“尔等有何冤屈要敲登闻鼓。”
传话宦官大声传话之后,居中的武固取出一份状纸:“俱在此状纸之上,恭请陛下御览。”
姬安也没让人接,只继续道:“尔等击鼓许久,引来诸多百姓,朕不可不对百姓们有个交代。直接念吧,大声点,让大家都听见。”
武固就展开状纸,大声念诵。
只是,一篇举子逞递御览的文章,自然写得不一般。别说下方众百姓,就是姬安都听得感觉脑袋有些涨——书面文本念出来,和平常说话可差得远了。
不一会儿,台子周围都响起交头接耳的嘈杂声。
“这说的什么呀。”
“听不明白,好像就是称赞圣上。”
“敲鼓引来这么多人听他们怎么称赞圣上?”
姬安不得不让传话的宦官打断武固。
传话内侍:“陛下时间宝贵,你还是直说吧,有何冤屈,有何诉求。限十句话以内说清。”
武固只得停下,目光极快地在上官钧脸上扫过,清清嗓子,朗声道:“吾等以为,此次会试题大大超出考试范围,且考前曾流传出众考官判卷倾向,有失公允!请求陛下同意重考!”
平息
姬安没应他这话,而是反问:“尔等皆是举子,该对我大盛律有所了解。可知何种情形才可击这登闻鼓?”
武固刚才那番话说得义愤且激昂,此时却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神色瞬间僵住。不仅他,另外四人俱是一样,原本强抑着期待的表情都凝在脸上。
姬安心中冷哼一声,开口道:“大理少卿,说与他们听。”
张湜再次起身,上前几步,扬声道:“凡有冤屈者,寻所管衙门陈报。衙门判决后,若不服判决,再往上一级衙门申诉陈报。若逐级申诉仍觉不满,又再无可申之处,方可击响登闻鼓,向天子陈报。
“击鼓之前,由守鼓兵士通传上官,核对各级判书,方准许登台击鼓。若不听劝阻,擅击登闻鼓,又拿不出各级判书者,脊杖五下,退回申诉,不予受理。”
他说得浅显易懂,围在台边的京中百姓都听得清楚明白,顿时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原来这登闻鼓也不是有冤就能敲的啊。”
“刚才少卿说了,得一级一级来。像咱们要有事啊,得先找启阳府。再往上……那我也不知道了,得找懂的人问。”
“我听说,这登闻鼓自立起来后就没响过。这一级一级的,难怪这么多年都没响过呢,全在下面就解决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规矩也不奇怪。要不然,谁家有点什么事,都去敲鼓找圣上评理,那圣上哪里忙得过来呀。”
姬安适时开口:“你们既觉会试有失公允,该先向礼部申诉。可你们却带人冲闯登闻鼓台,不听守鼓兵士劝阻,擅自击鼓!尔等可知罪!”
传话宦官声如洪钟,最后一句敲得台上五人与台下东面众举子都是心头一慌。
不过,这些举子既敢来敲登闻鼓,自然也是早已准备好说词。
武固膝行一步,焦急地大声道:“陛下!会试已放榜,许多落榜举子不日便会回乡。若向礼部申诉,恐耗时过久,人都已离京,真不公允也来不及重考。我等就是因此考量,情急之下才敲了登闻鼓,请陛下早日圣裁!”
说到这里,他突然双手撑地,弯身叩首:“此事由草民首倡,鼓也是草民所敲。陛下若要惩处,草民愿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