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绮正看着模糊的外景发呆,忽的被一记平缓的语调打破,“你平时都这样吗?”
正在发呆的动作一頓,明绮回头,“什么?”
季昼很慢地说:“每次都去见粉丝。”
“能见的都会盡量见的”,明绮回答问题的样子很认真,对待每一桩小事都郑重,“因为知道他们也等了很久,所以想要在能力范围內尽量满足大家的愿望。”
季昼笑了,“当你粉丝还挺多优待的。”
不太确定这句话的褒贬含义,明绮摸着鼻子谦虚地笑一下,“也还好吧。”
半晌无话,本以为至此默契地告一段落,季昼沉默了会儿,又若有所思道:“所以在你这儿,给予的程度会把对方的付出纳入衡量,而不是遵循你的自身心意么?”
“也不是啦”,明绮语气没预想中的困頓,内心掺着几分明澈,“见大家本身也是我很开心的事情。”
他微顿了一瞬,讷讷道:“这样么。”
随即,季昼眼里浮现出一层浅笑,“明白了。”
没头没尾的一段话终止在这里,而明绮本身也不是主动刨根问底的性格,所以她最终也没明白,季昼口中的明白了指的是何含义。
只是那日后来,两人破天荒地聊了不少事,其中最令明绮震惊的莫过于,季昼言称他也是明绮的粉丝。
油然而生的难以置信令她的瞳孔涣散,不知多久,明绮才找回声调,“怎么可能。”
她小声咕哝,“明明你成就更高。”
“喜欢又不是以成就高低来衡量”,季昼轻轻道,“况且我也并不是哪个领域都精通。”
骤然听闻的前两个字讓明绮的脑袋空白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控制住自己不听话颤动的心头。
鲜有的失态总归会催人反省的,尤其是她何以而来的心动过速反应。
明绮的成长经历中不乏不计其数的爱意纷至沓来,或当面或转达,抑或用赠送礼物隐晦地表达欣赏爱慕,而她温婉礼貌拒绝的处理已成为一贯方式。
他说的喜欢,结合上下语境来看,很明顯指的是粉丝对偶像的敬重爱护之情。
只是以赤裸裸的这么一个暧昧词汇总结,让她凭空生出了几分异想天开的错覺。
明明思考的重心全部集中在前面半段话上,出口却掩饰性地聚焦在后半段:“你还有不精通的领域吗?”
“……”
胡乱张口之后又有一点点的后悔,不知当事人会不会觉得她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地逮着他不足之处看热闹的心态。
亟待匆匆补充时,季昼的回答抢先一步,“很多。”
他没在意地列举:“比如唱歌,还有跳舞……”
如果他说一些在明绮认知范围之内的,比如待人态度冷淡,又或者我行我素地不顾忌是否给人添麻烦,明绮或许还能勉强相信。
但若说季昼歌舞方面没有实力,说服度顯然差了一些。
其实明绮是没看到过季昼唱歌或者跳舞的。
高中那会儿,即便班级有文艺汇演之类的团体活动,季昼也特立独行地从不参与。
但那时大家都只道是他嫌麻烦,而绝不会相信是怕出丑的逃避心态驱使下的产物。
也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季昼长了张看起来音准就很在線的脸。
即便不说这点,他的运动天赋明绮也曾见识过。
绕操场跑十圈也不见喘的恐怖体力,叠加篮球场上万众焦点的协调能力,说另一项运动不在行听起来确实有那么些无中生有的意思。
他把这点专门列举实在更像是,在明知演戏方面遥遥领先的前提下,专门挑了从没显山漏水的隐藏实力方面入手,试图恭维明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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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座的面包车缓缓停在季昼指定的酒店门口,前排的灿灿使命暂时达成,朝后灵活地探了个头,“姐,季老师,酒店到了。”
明绮稍稍偏头,眼神流连在侧座的男人身上。
他穿着浅灰色的字母印花t恤,半袖下的手臂鼓起好看的肌肉线條,听到提醒才缓抬眼睫,客气地道一句:“麻烦了。”
深更半夜,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他曾经住过的酒店,再加之没有经纪人和保镖协同。
明绮总是覺得,放任孤身一人的大明星自己办入住,前台在看到季昼的身份信息后难保不会有秩序失衡的场面出现。
尽管现在酒店行业的服务标准都很严格,有禁止骚扰和泄露客人隐私的管理纪律,但明绮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的突发意外情况。
在车里只有三个人的條件下,她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
稍微向前座探了下身子,明绮低咳了声,“灿灿。”
小助理懵懵地应:“啊?”
“我怕季老师一个人不方便”,明绮犹豫地启唇,“要不你陪他办一下入住吧。”
被派了活的灿灿丝毫不觉得麻烦,相反还觉得是桩美差。
“没问题”,她信